孤什么安利都吃

【坑王附体】
魏晋三国,苏德花式吹。
深度Sewell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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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MaiwaroKay:

荀攸抬头之时,已是站在了府门前。

寿春的天气逐渐转凉,刚来时那些茂盛青葱的树叶在寒风搜刮下打了一个又一个滚,然后不情不愿懒洋洋的掉落在地上。铺满落叶的大地与此时漆黑的夜色倒是相互映衬得还算美丽。潮湿的空气弄的荀攸膝盖针刺般的青疼,钟繇更不用说,最近往曹操那儿跑的次数都是明显减少。天空有点黑得过头,周围静得也有点过头。

荀攸在门前发了很久的呆。旁边的小厮倒也见怪不怪,之前来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这样:来之前在门前发发呆,走之前也在门前发发呆,然后磕个头,转身离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荀攸发呆的原因自是和之前的人不一样。

他只是分不清了:这里到底是寿春还是颍川;站在这里准备进去规劝那人的到底是自己还是荀彧。

他可还记得很清楚前些年他决定刺董时钟繇等好友的反对,也还记得当时的荀彧也是在自己房门前发了很久的呆然后进来说的话。

如果郭嘉在就好了。荀攸突然从脑海里捕捉住出那人的身影。他那张嘴可谓厉害至极,每次为自己喝酒开脱时说的借口可都听起来字字有理。如果他在的话,一定能劝住小叔的吧。

想了想,又默默把一定去掉,换成了可能。


寒风透过荀攸单薄的衣裳牵动着他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他终于是意识到自己在门外站的太久,走上前问道一小厮:“小叔可已歇息了?”

“令君吩咐今晚只见荀军师一人,让我们看见军师务必将他送进来,今晚要与军师抵足而眠。”

“诶?”荀攸蹙眉,“小叔怎知攸会来访?”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只听尚书令大人今日说仲达兄已来,长文兄已到,元常也已来过,就差荀军师了。”

淡淡答应了一声,便走进府门。府里的花虽多,散发出的香气却依旧淡雅,像极了那人的风格。荀攸推开房门,看见了端坐在椅子上的那人。

依旧是淡淡的熏香,这味道别人是越闻越浓,荀攸却是越闻越淡。他突然想起了荀彧的眼睛,那双他曾经多么喜爱的眼睛。可他现在只想逃避,荀攸盯着窗户外的天空,看见被高大的树遮住的外面一半天空,似乎看见了树枝上的每个枝榴,看见了树叶和每片叶子上的脉络,看见了树叶上的虫子,有蝗虫,有蜘蛛,还有被缠绕在树枝间无力的摆动的各式说不出名字的小虫——然后他便听见荀彧的声音了。干净却无力的嗓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


“公达。”黑暗中,荀彧的声音传来。荀攸微微偏了偏脑袋,集中了注意力,身边的那人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听。”

听?大晚上的,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马蹄声和断断续续的虫鸣声外还能有什么?荀攸平躺着,苦笑不得的问道:“公达愚昧,实不知小叔之意。”

“奉孝的声音,听见了吗,那个浪子又背着我去喝酒了。”回答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笑意。于是两人一起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荀彧用手肘碰碰荀攸:“你是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吧。听说一个人只有在快临死之前才会听见已故好友的声音呢....”

“小叔!”荀攸即刻打断,动了动嘴唇,可舌头如同在口中打了结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公达下一句不该是和元常一样的——汉室已是彻底扶不起,又何必如此执着——吗?”荀彧一板一眼的模仿着钟繇的语气神态,却又忍不住笑场。

荀攸也笑:“看来叔父是把攸当成善忘之人了。”他偏过头去看向荀彧,“当年攸决定刺董时叔父的话,攸可还记得呢。”他顿了一顿,缓缓开口:“攸的想法...同于叔父。”

荀彧微微一震:“彧一向引公达为知己。”也偏过头去朝向荀攸,“今日看来,果然唯有公达能知我意。”

荀彧想了想又开口:“接下来的话仔细听好了。”顿了一顿,“我死了以后,奉倩他们可就拜托你了。朝中你与元常互相照应,可别招来主公猜忌.....咳咳。司马懿此人很是精明,多堤防点....还有贾诩。至于世子一位,主公对植公子还很是看重的....而丕公子行事内敛,韬光养晦,将来必有所作为....不管是谁,以后你都得好好的辅佐他们啊.....进魏王此事,即使我死了主公也必定会怀疑于你,咳...但你一直行事低调,并全心辅佐主公,应该不至于落的如我一般....至于我与曹公多年的书信,我置于书柜以内,我死后若没焚完的,就找个有风的日子将其烧毁吧。”

荀彧闭上眼,感受到自己的话只是轻轻地一阵嘀咕,然而当自己停下来,身边那人的声音也被一片寂静吞没了,他停了下来刻意侧耳听了听,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自己在黑暗中闭着双眼却看见头顶上有一丝光亮,可这光亮显得那么遥远,那么可望而不可即。头顶上的亮光越来越单弱,最后仅仅成了一丝微光,简直都已经看不清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荀彧缓缓睁开眼,“每月都向颍川一位名叫言甚的先生寄点银票过去,还有必要的一些用品。这事也绝不能让别人知道。”黑暗中的他苦涩一笑,又道:“这下半辈子真是苦了他了,空有才华却不能展露。待我去世后你可得好好待我兄长荀谌。官渡没了他,赢不了。”

荀攸微微失了神,又叹气轻笑:“难怪官渡之后便不见了他的影。”

身边的人并无答语,荀攸感觉他的呼吸声越发均匀,他试探着一叫:“小叔?”


确定荀彧已经入睡后,荀攸缓慢起身穿好衣服,站在床前,定定的看着床上的人。月光透过窗上花纹间缝隙之处照下,映得荀彧脸上惨白一片。他此时又有点分不清了,这是寿春的荀文若,还是颍川的荀文若。都是那样温和,却又固执。他站着,嘴里喃喃:“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荀攸的贴身小厮在府门外等得快开始怀疑荀攸那句“在外等着我不许乱走”到底是不是忽悠他时,才看见自家主子从府里穿戴整齐地走出。

荀攸在府门口往里看了好几眼,微微一叹,然后跪下,朝里磕头。


一叩。

辰星蔓延着覆盖上漆黑的夜空。

“文若这人什么都好....咳咳。可就是这样,他才活得难过活得累....咳咳咳。嘉去后,若文若想做什么事,也就依他吧。”


二叩。

忧伤覆盖上面容,潮水涌动。

“若你真执意刺董,彧再拦也无济于事。唉,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剩下的不必忧心,交予彧,等韩馥至,彧自有保族人之法。你交予彧的,彧也会替你妥善打理好。倒是你,要一切小心。”


三叩。

泪水如涨潮漫上了整张脸。

“若小叔执意复汉室阻挡魏王,攸再拦也无济于事。唉,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剩下的不必担心,交予攸,等曹公进魏王之时,攸自有保身之法。你交予攸的,攸也会替你妥善打理好。倒是你,到了那里找到奉孝之时,可得好好的。”


守门的小厮可是见过陈群等人在府门外磕头磕得流泪的样子,只是没见过一个磕得如此之久,眼里的悲伤如此之至的人。他目送着荀军师起来,挥手离去,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听。”

“相公....”

“我叫你听。”

阿骛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丈夫,忍住了泪水和欲阻止的话语,认真的听着,却又不明所以。

荀攸淡然一笑:“我听见典将军的声音了....他在叫我呢。咳。”

“相公....?”阿鹜直起身子,略慌张的轻拍荀攸的脸。

“我还听见奉孝的声音了,他确实是又在喝酒。”荀攸拨开阿鹜的手,顿了顿又说:“昂公子也在呢。”

“相公?!”阿鹜慌了,泪水不断砸下。

“小叔也是在的,只是他....咳咳,不愿与攸说话。”

“别说了相公,阿鹜求你不要说了相公!”

“咳咳....我死后,你得听元常的。”看着阿鹜点头,荀攸也就闭上了眼,嘴里喃喃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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